“哦,豪饮~小安好棒!”
妈妈又是欢呼又是鼓掌,让我想起聚会里最活跃的气氛组。
以往我都是作为这类人的对立面冷眼旁观,此时却在餐桌正对面接受洗礼。
气氛的炒热者与气氛的冷却者,正与负的两极,在一张餐桌上正面交锋。
结果——自然是我输了。
“我的酒量说不定挺好的,前几天才在一个朋友家把她喝醉。”
我谦逊地保持浅笑,实际心里非常受用。
妈妈手撑着下巴,半眯眼睛望着我,“今天也打算把妈妈灌醉吗?”
“绝对不要,照顾醉鬼最麻烦了。”
“小安还是这么容易脸红,真可爱~是在幻想妈妈喝醉的样子吗?”
“酒精作用而已。”
妈妈喝醉的样子小时候就看腻了,有幻想的必要吗?
只是刚才妈妈的样子,莫名的和那个蠢女人很像。
“既然这样,”妈妈又拉开一罐啤酒,“这份挑战,我接下了!啊呀......”
泡沫不断地从拉罐口喷出,妈妈手忙脚乱地扯来纸巾擦干。然后为了避免浪费,干脆用嘴堵住拉罐口。
看到了吗,这就是不妥善对待起泡饮料的后果,本来帅气的发言也成可笑的滑稽戏了。
不得不承认的是,在我见过的气氛组中,妈妈活跃气氛的能力也是独一档。以前我的冷场技术还未修炼成完全体,只觉得妈妈是个话很多还经常犯错的憨憨,现在对“气氛”理解更深才发现,妈妈看似未经大脑的发言和时不时犯迷糊闯祸,都释放着让人会心一笑的“空气”。和这样有精神的女性相处,应该是即轻松又愉快的体验。
只不过这种没神经的家伙,也很容易若无其事的伤害身边的人。
同为“气氛操控者”的我,完全不是妈妈的对手,被带入她的气氛,我忍不住开启全力吐槽模式,一边忍着笑一边与她对饮。
“结果公司年会上有人提出,把解决我的单身问题作为公司来年的目标之一,这下全公司的人都知道我是嫁不出去的小欣姐了。你说过不过分啊,小安!”
“全公司的人都为你操心,这不挺好吗?”
“一点也不好,根本是在看我笑话。”桌子被妈妈用啤酒罐一下下敲着,“我听说还有人私底下开盘,我今年嫁出去和嫁不出去的赔率已经到了1比9。”
“说不定能趁机捞一笔,找个人假结婚,事成之后五五分账。”
“我想要真结婚啊!”
即便你这么说,我也只能回以微笑。
或许是太久没见了,妈妈一个劲地说着。虽然都是些琐碎小事,听她说来也不觉得无趣。
桌上被我炒糊的菜,妈妈毫不在意地吃着。买回来的啤酒很快被我们喝完,妈妈又从床底翻出珍藏的红酒。
“本来是打算带男人回家后,营造气氛时候用的。”妈妈拿出两个高脚杯,“不过今天机会难得。”
倒上红酒,妈妈拿出一根蜡烛点燃,然后关掉灯。
“怎么样,气氛有了吗?”
我隔着微弱的烛光盯着妈妈,点点头。
“那就先从我开始吧。那是我从朋友听来的事,在一个梅雨季节的夜晚......”
“等等,是讲鬼故事的气氛吗?”
“不然还会有什么气氛?”
“诶?为什么?”
“你自己照照镜子吧。”
妈妈拿出化妆镜。
“吓!”
镜子掉到了地上。
“有鬼!”
“那是你自己。”
“才不是,她在对着我笑。”
“呃,灯的开关在哪儿......”
你讲了个很不错的怪谈啊,小欣姐。
灯被打开,烛光晚餐宣告失败。受到惊吓的妈妈坐到我旁边,非要挽着我的手臂。
“小安。”
“嗯。”我猜她多半会说“今晚别回去了吧”。
“今晚别回去了吧。”
完全一致。
“被自己的脸吓成这样,你大概是头一个。”
“不是的,小安。你不知道,我可能真的被缠上了......”
“你以前也跟我说过公司里有一半的男同事都暗恋你。”
“你是说我以前自我意识过剩吗?”
“我是说你现在也是。”
“小安,你到底经历过什么,让你连亲生母亲的话都不愿相信......”
别用同情的眼神看我,我经历的事情只是教会我不能相信你而已。
“看来我也不能再瞒你了,”妈妈表情悲壮地低着头,“其实......”
“其实?”
“哎!”
“哎?”
“把你裤子脱了吧。”
“哈?”
这个大龄剩女,终于连自己孩子也不放过了吗?
“我回去了。”
“等等!我知道你在误会什么,让你产生这样的误会,我作为母亲实在颜面无存。”
“您言重了,说出这种话的居然是我母亲,作为儿子的我才是颜面无存。”
“是我丢人了。”
“不,是我丢人了。”
“是我才对。”
“真的是我才对。”
“作为道歉,我先把裙子脱了!”
“我去重新投胎了,再见。”
虽然很短暂,但这辈子也感谢你微乎其微的照顾。希望下辈子天涯相隔。
妈妈抱着我的腰怎么也不放手。
“我就是想看一看嘛!”
“看什么?”
“我儿子的屁股!”
“你该去看的是脑科吧!”
“呜、呜,让我看一看嘛,我很担心嘛......”
最后实在拗不过她,我重新坐了回去。
“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
“那个,说出来你不准生气。”
“我不生气。”
“其实,是前不久一次联谊,有个很有型的帅哥说我长这么漂亮,不相信我找不到男朋友,我就有点着急......”
“能想象到你很着急。”
“对吧,所以小安也会原谅我吧?”
“所以你着急后干了什么?”
如果是把对方当场扑倒我会劝她去自首的。
“也没干什么,就是发誓证明自己单身。”
“就这样?”
“呃......我要是有男友我生孩子就没**——这样的毒誓,嘿嘿~”
呃。
“我生气了。”
“哈哈,看到帅哥一不小心有点上头。原谅妈妈一次~”
老实说,无语多过生气。
盯上我尻子玉的诅咒,原来是这里来的吗?
“但是你也确实是单身啊。”
“那个,小安,我不是有个在校大学生的小男友吗?”
疯狂眨眼睛。
一旦对方蠢到一定程度,想责怪她也责怪不起来。
“算了,至少你还知道关心下我的屁股。”
“我当然关心,所以第二天就给你打了电话。”
“那个电话居然是为了这个......”
我这几天到底是为了什么在烦恼?
“可是,问不出口。自己儿子的排便情况,怎么也问不出口......”
要是时隔这么多年接到的母亲来电是问肛肠状况,我说不定真会患上抑郁症。
“所以,没问题?”妈妈关切地问。
“至少一个人体消化道末端部分是保住了。”
“本来有几个吗?”
自己生的孩子你干嘛真的问啊?
“等等,”妈妈突然想到了什么,“如果毒誓没有生效,有没有一种可能是,那个人根本没把我当女朋友?”
“恭喜,你终于醒悟了。”
“哈哈哈,又失恋了吗?真不愧是我啊。要不要哭呢?大哭一场算了。”
可怜的大龄剩女眼里失去了光。
在之后的时间,妈妈头靠着我的肩膀,扮演起了需要安慰的失恋女主。
我一口一口地抿着红酒,时不时和妈妈碰个杯,就这么听着她细数交往过的男友们的缺点,直到她慢慢睡着。
红酒只剩最后一点,我也很难说还保持清醒。
和妈妈的聊天很有趣,不管是她“失恋”前还是“失恋”后,这种平淡的满足感我也只在同是家人的妹妹身上能找到。但是和能让我完全放下防备的妹妹不同,我多少能察觉到,妈妈那些看似随口说出的话,其实都小心地避开了与我有关的话题。
不只是与我有关,那些被数落的前男友中,也没有提到爸爸。
这就是我们的关系,比其他所有关系更加亲密,却离真正的家人一步之遥。所以我最后也没说出口,关于我最近状况的事,和我在找工作的事。
我的妈妈能跟我分享所有的事,却时刻在若无其事地拒绝我介入她的生活。
听她说了一晚上想要结婚,我每每都想问她:
“如果你真结婚了,你会对你的家庭负责吗?会对你的那一个孩子负责吗?”
结果我还是第二天回的家。
妈妈去上班后,我帮她的屋子做了个大扫除。
洗好的风衣也已晾干,我又洗了个澡确认不会被妹妹闻到酒味才回的家。
然而——
“哥哥,昨晚在哪个女人家里过的夜?”
我极力解释是在朋友家(男性)留宿,然而妹妹的眼神写满了不信任。
接着,妹妹找到了决定性证据。
从我随手放在沙发上的风衣衣兜,妹妹拉出一条长长的浅黑色丝袜。
“这个......我能解释!”
妈妈,你算计我!
“嗯,解释吧,哥哥~”
妹妹的微笑还是一如既往的恐怖。
“其实,我那个朋友有偷穿丝袜的癖好。哈哈,真受不了他啊,我都劝过他好几次了~”
“哥哥,总之先把家法抄十遍吧。”
就这样,关于诅咒的最后一个谜题也解开了,但是拜托妈妈帮我找工作的计划破灭,作为行动失败的惩罚,我被罚抄了“不许对妹妹撒谎”十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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